雪中足跡

從前從前有個老女人 

(There Was an Old Woman,1943)

• 類別：偵探推理
• 作者：艾勒里‧昆恩(Ellery Queen)
• 譯者：許敏娟 
• 出版社：臉譜
• 出版日期：2005年11月

從前從前有個老女人……這不是童話故事的開頭，但整件事的確像是個虛構的童話故事，裡頭有個強勢的老女人，而接連的殺人事件就環繞著一首鵝媽媽童謠次第展開。

柯妮利雅．波茲是美國最知名的波茲鞋業創始人，她的崛起便是一項傳奇──嫁給一個補鞋匠，與兩任丈夫生了六個小孩，開創出美國最大的鞋業王朝。前夫的三個小孩個性古怪，第二任丈夫的孩子則品貌雙全，但個性強勢且殘酷的柯妮利雅只疼愛較年長的那三個怪孩子，對於其他孩子的橫死不聞不問。大家都曉得柯妮利雅的遺囑內容，也都清楚少了一個波茲家的人就可以多分得一筆財產，但痛下毒手的人究竟是誰？為何要附會童謠殺人？殺人的動機真的是因為鉅額的遺產嗎？

昆恩父子機緣巧合地介入此案，卻眼睜睜看著謀殺案發生。理查．昆恩探長的手下屢屢身陷險境，艾勒里勢必要穩住這失控的場面還原真相，冷血的幕後真凶原來是…… 

昆恩創作第三時期的作品。主軸圍繞著一首鵝媽媽童謠依次展開： 

「從前從前有個老女人，她住在一隻鞋子裡。她有很多孩子，卻不知如何是好。她只給他們清湯卻不給麵包，又用鞭子狠揍他們，趕他們上床…」

宛如童話幻境，故事中也有一名老女人，窮盡畢生精力開創鞋業王國，這位締造傳奇的女王曾有兩段婚姻，生下六名兒女，在女王日益老邁衰弱的同時，鞋業帝國與財富的繼承權，使這古怪瘋狂的家族暗潮洶湧；昆恩父子不慎捲入此案，目睹悲劇接連發生卻無力阻止，其中一起兇案現場遺留著雞湯，被害者臉上殘留著鞭痕，整起事件一切與童謠如出一轍，比擬殺人的目的為何？ 

比擬童謠的謀殺題材，有著不少佳作，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作品是阿嘉莎‧克莉絲蒂的《一個都不留》，這回昆恩筆下的童謠謀殺案又有什麼樣風味呢？閱讀前自然讓人產生幾許期待，然而詭計部分較簡單平實，對於童謠殺人的應用雖有合理的解釋，卻稱不上精彩，真相反而帶著幾許調侃的意味，本書精采處在於情節，既有如血腥的童話，也有類似西洋版的清宮宮廷劇，龐大的產業與來自於基因的瘋狂，使鞋業王朝內人人心懷鬼胎，雖然至今已是常見的題材，但昆恩的刻畫很傳神，特別是強勢、殘酷的老女人，描寫得很道味。

雖然詭計缺乏亮點，但鋪陳彌補了詭計面的不足，情節幾經翻轉起伏，雖未掀起滔天駭浪，但製造不少波瀾，讓人閱讀起來不乏趣味，而童謠殺人搭配怪誕的兇殺現場，自然烘托出詭譎的氛圍。

至於主角部分，老昆恩在本作中登場時刻不多，不知作者是否有刻意微小化「華生」的企圖，神探艾勒里‧昆恩在本作中狀態不佳，幾度遭遇小亂流，而昆恩與老女人么女席娜的互動也很有趣，這些細微的描寫更顯得這位神探有血有肉，特別是結局部分，俏皮的昆恩贈送讀者一項小驚喜作為禮物，如果是昆恩迷應能體會其中的趣味性。 

整體來說，閱讀本書的感覺還不賴，情節流暢中不乏轉折，可惜詭計較無亮點，最後談點涉及劇情的小八卦。

照慣例敬告：以下涉及劇情，未讀請慎入。

前面提到本書描寫著昆恩與席娜的微妙互動，讓我閱讀時一直忍不住猜想：昆恩跟席娜會不會進一步發展，讓神探父子間多點調劑？而書中昆恩對席娜若有似無的愛慕似乎很有可能讓我的猜測命中，最後真相水落石出，讓我驚訝之處倒不是真兇，也不是席娜如我推測受邀成為昆恩的秘書，而是昆恩居然幫席娜改名妮琪(Nikki Porter)，原來席娜就是妮琪，昆恩身邊的兩個女人之一，另一位是曾在《上帝之燈》亮相的女記者寶拉(Paula Parris)，進一步搜尋時，更赫然發現妮琪原來先登場於電影(Enemy Agents Meet Ellery Queen,1942)，作者藉由本次事件讓妮琪偷偷在小說中登場，我想看過電影的讀者應該會驚訝不已吧，連這些枝微末節處也能暗藏玄機，丹奈跟李這對表兄弟也太鬼才了吧！